"退!"
沈知意扯住陆云袖后襟的刹那,十二具描金棺椁从闸门裂缝中涌出。
惊雷劈开云层时,戴赤红官靴的刺客自棺椁中暴起。
他溃烂的右脸贴着《壬寅年炼丹录》残页,咽喉处插着的金剪柄端缠着司礼监孔雀翎。
陆云袖的绣春刀擦着刺客耳际掠过,斩落的半幅血绣密信上,朱砂批注的日期正是沈父遇害前三日。
"该清账了。"
刺客的象牙笏板裂成十二片,每片都淬着锦衣卫牵机毒,"令尊当年斩断的不是暗渠......"
沈知意旋身避开毒镖,陶刀劈开棺椁夹层。
泛潮的《永乐大典》残卷里裹着枚翡翠耳坠,与云娘尸体口中的那枚恰好凑成对。
硫银砂粉末洒在密信边缘,暗红绣纹逐渐透明,背面的靛蓝丝线竟勾勒出司礼监掌印的私印。
卯时的晨雾漫过新砌的丙三堤,陆云袖的刀尖挑起灰浆中的雄黄粉。
四百九十块微缩骨灰砖在毒雾中拼成《景王府暗道图》,炼丹室的位置正与二十年前溃堤处暗合。
新任漕运总兵的猩红斗篷扫过堤岸,腰间的鎏金鱼符映出司礼监火纹。
"沈姑娘可知,"
严总兵的佩剑突然出鞘,寒光斩断空中飘落的血绣。
"景王炼丹用的四十九名宫娥,都刺着双面绣坊的密纹?"
惊鸦掠过水面的刹那,沈知意将陶刀沉入暗渠。
四百九十朵涟漪次第绽开,每道水纹都映着二十年前的血色黎明。
对岸酒旗在风中翻卷,新一轮的晨雾正从倭寇八幡船的吃水线里悄然滋生。
陆云袖的刀锋堪堪抵住严总兵咽喉,却在触及火纹鱼符时骤然凝滞。
那鎏金纹路里渗出的硫磺气,竟与船板夹层的精铁浇筑如出一辙。
"二十年前工部治水典册?"
沈知意将耳坠按在暗道图炼丹室标记处,"记载的溃堤方位偏移了七寸。"
暗渠水声忽如呜咽,浮尸溃烂处渗出的靛蓝液体正顺着青石板缝隙蔓延。
严总兵靴底碾过毒液,猩红斗篷下摆竟浮起双面绣纹,针脚走势与尸骨浮现的《永乐大典》机关图完全契合。
染坊学徒的尸身突然在停尸房震颤,缝合经脉的金线穿透青布,在桐油灯下投射出司礼监舆图。
陆云袖劈开第七具浮尸的胸腔,腐烂的肺叶间蜷缩着半枚鎏金鱼符,与严总兵腰间那枚断口严丝合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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