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儒的旗舰突然倾斜——水鬼们正用改良纺机绞断船底的桐油麻筋。
"杀!"王儒刚举起令旗,咽喉已钉入三支袖箭。
老者的白须染了血沫:"传首九边!让严嵩看看私通蒙古的下场!"
徐阶此时也是无能为力,而且还掩盖了真实的容颜。
知意却盯着随波沉浮的账册。
那些沾了江水的墨迹渐渐显出新痕,竟是苏州织造局失踪女工的掌印。
最末那枚小巧的指印旁,歪斜地画着朵并蒂莲。
"是周娘子!"
她猛然抓住陆砚生的铁链,"母亲说过,双面绣传人在等沉冤昭雪……"
浪涛声里忽然混入机杼响。
幸存的织娘们站在船头,很快就将王儒等人困在了中央。
"黄道婆在天有灵。"
霞光染红江面时,知意抚过纺车上的铅痕。
“放他们走”徐阶发话了。
这些织娘在窃窃私语,后也不再言语,放开了一条通道。
江风卷着硝纱掠过甲板时,徐阶已命人将《丝路山水图》打开放在桌子上了,大家都在参考,这幅绣图到底有什么秘密呢。
沈知意望着金线勾勒的河西走廊,突然发现敦煌标记处渗出暗红——那分明是母亲生前惯用的茜草汁!
"徐老,陆公子请看。"
她指尖拂过画布褶皱,"这些朱砂迹并非工笔描摹,而是用双面绣针法刺透绢帛。"
话音未落,陆砚生已用匕首挑开夹层,三页泛黄丝绸飘落甲板,页角印着苏州府织造局的火漆。
门人拾起一页对着日光:"嘉靖十七年正月,织染所试制新式提花机,掌案周氏因私改龙纹获罪。"
他独眼忽眯。
"这墨迹是松烟混了人血。"
"周娘子被斩去小指前,在诏狱用绣针写下证词。"
徐阶轻叩玉带。
"严世蕃强占改良织机献予景王,说是要织百子千孙帐,实为暗造火器图谱。这件事我知道,此事你们不要声张,此时不是问罪严嵩的时候,实力以及时机都不对。"
了望塔突然传来尖啸。
众人抬头望去,见长江南岸升起五色狼烟——正是南京守备军告急信号。陆砚生抓起千里镜:"是龙江船厂方向!那些新造的福船在冒青烟!"
"严党要毁证据!"徐阶绯袍翻卷如血。
"船主,借你沙船一用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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