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欧阳清风皱了下眉，虽只是细微的动作，也让云染月心生愉悦，不得不说，他很乐意看到欧阳清风不高兴。

或许跟当初御风行的心情一样，凭什么他是“地字第一号”，而他云染月却是“玄字第一号”？

这种憋屈的排名，骄傲如云染月，怎会不觉得愤然？

“欧阳清风，你挺沉得住气嘛。”云染月勾着唇，殷红的唇瓣如涂了唇脂一般，染着朱砂般艳丽的色彩。

他眉目恬淡，神色从容，只那幽暗的眸中，却是闪烁着危险而又阴柔的华光。

大家“知根知底”，也不用再想着戴什么面具。

不过欧阳清风倒是“真性情”，原来他私底下也是如往昔一般，是个毫无情\/趣，清冷淡漠的人。

不，他甚至比以往更甚。

拥有着惊为天人的谪仙容颜，清冷如莲，出尘不染，却该死的无心。

也因为如此，云染月也困惑着，当初他与阿约之间的卿卿我我，到底是出于他的本心，还是因为逢场作戏？

那一夜朝阳出现，向他们“吩咐”的那些事情，他不是一点都没有提出异议么？

倒是御风行的反应有些异常，见着朝阳“横空出世”，云染月还记得，御风行当时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怪异之色。

“……”云染月的话只是让欧阳清风动了动眸，他拢了拢袖口，淡淡的看了眼睡在他脚下的云染月，随即眸子一阖，背靠着车厢，恍若在凝神静气。

一拳打在棉花上，掀不起半点反应。

云染月哂笑了几声，眸子禁不住泛冷。

欧阳清风，这是在防备着他呢。

既不赶他走，也不与他说话，他这将他当作陌生人的态度，到底是为了谁呢？

是怕他泄露了朝阳的秘密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？

还是怕他临阵倒戈阿约，做出损害他欧阳清风利益的事？

总之无论那种原因，云染月知道，眼下他跟欧阳清风是结不成“统一战线”了。

当然，他们从来都不是朋友，不是么？

“开门见山吧。”云染月眸子一眯，低低的出声，周围不乏高手经过，一切都得小心翼翼的进行。

果然，要比谁更沉得住气，非欧阳清风莫属。

他云染月自问是个够隐忍的人，想不到欧阳清风比他还能忍。

也对，一个“无心”的人，你又何必指望他心里有在乎的东西？

没有“在乎”，自然可以做到心无旁骛。

云染月话音一落，欧阳清风便睁开了眼睛，清幽的眸光深邃如墨，看向云染月时，如上了釉质的黑瓷，散发着一层亮而不宣的莫测之感。

“说说看？”淡眉一挑，欧阳清风缓缓启唇。

他藏在袖中的指尖动了动，脸上看似波澜不惊，只那一下又一下敲动的手指，泄露了他此时的内心不如表面看上去那样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