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巨城的虚影在暴雨中震颤,每一块城砖都在折射着星河流转的纹路。
凌晨被魔珠掀起的罡风压得直不起腰,眼角溢出的血珠在空中拉出七道赤色丝线,直直没入那颗吞噬天地的黑珠。
"别用眼睛看它!"灵族长老的拐杖深深插进青石板,杖头雕琢的玄鸟竟在吸力中活过来,展开冰晶双翼挡住半数流光。
老人发梢的白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头顶蔓延,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扯走他的生命力。
凌晨喉间涌上腥甜,三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丹田气旋的震颤。
那团沉寂许久的漩涡此刻疯狂旋转,却不是被魔珠牵引——有什么深埋血脉的东西正顺着脊椎攀爬,在骨髓里发出类似龙吟的共鸣。
他握紧只剩三寸的星光断剑,剑柄烙进掌心的刺痛竟让他想起十岁那年,父亲将这把剑交给他时说的"剑断星不灭"。
"天枢位!"白衣剑者突然暴喝,染血的衣袍在青铜城虚影中猎猎作响。
他结印的右手血肉模糊,却仍死死抵住那道悬浮的剑痕结界:"碑文对应的天枢位!"
暴雨凝成的冰珠突然悬停在半空,折射出千百个破碎的星图。
凌晨踉跄着爬起来的瞬间,看到自己映在冰珠里的瞳孔——原本被牵引的星河竟然开始逆向流转,在虹膜上勾勒出与城主府玄龟背甲完全相同的符文。
魔珠突然发出尖啸。
黑雾凝成的触手洞穿剑痕结界,灵女撑起的第二道冰墙瞬间炸成晶粉。
凌雪儿扑过来时发簪早已不知所踪,散乱青丝裹着冰碴抽打在凌晨脸上。
少女带着哭腔的"别去"两个字刚出口,就被魔珠暴涨的吸力扯碎在风里。
"凌家小子!"白衣剑者突然甩来半截剑穗,玄色流苏在空中燃烧成青色火焰,"接着!"凌晨本能地伸手去接,火焰触到掌心血痕的刹那,整条右臂突然浮现鳞片状纹路。
丹田处的气旋发出裂帛之声,某种沉睡的力量撕开血肉苏醒过来。
神秘老者的狂笑戛然而止。
黑珠表面浮现的星图开始扭曲,本该熄灭的天枢位银芒大盛。
凌万里咳着血抓住赵长老的肩膀,两人同时望向城主府方向——玄龟虚影正在蜕变成龙形,背甲碑文与凌晨眼中的星河产生共鸣,整座天霜城地脉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"原来如此..."灵族长老突然松开握杖的手,任凭玄鸟冰雕被黑珠吞噬。
老人布满皱纹的眼角淌下血泪,却在笑:"三年前斗气消失,是因为..."
魔珠的尖啸突然变成呜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