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砂灰烬带着灼烧铁锈的气味在厅内盘旋，二十道星纹组成的银河倒映在古天玄色蟒纹袍上，将那张阴鸷面容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。

他靴底碾碎两枚星砂，金石相撞声里突然放声冷笑："凌家豢养暗卫屠戮商队，如今倒摆出受害者的姿态？"

"你胡说！"凌家子弟中有人踹翻了青玉案，茶盏碎裂声惊飞檐角铜铃。

凌雪儿指尖凝结的冰晶突然炸开，她刚要开口却被凌晨按住肩膀。

少年银瞳里的血色漩涡缓慢旋转，破损的袖口露出腕间暗紫色淤痕——那是三日前替她挡下毒针留下的印记。

"天阳宗管辖七州二十一城，"凌晨向前半步，星纹银河随着他的步伐骤然收缩，"敢问古使者，昨夜子时出现在凌家祠堂的黑衣人，为何佩戴着贵宗外门弟子的青鳞腰带？"

古天蟒纹袍上的金光突然暴涨，悬浮的令牌射出一道赤芒直刺凌晨眉心。

凌雪儿袖中冰绡刚要卷住那道杀机，斜刺里突然伸来半截染血的手指——苏铭用断裂的铃铛碎片截住赤芒，暗红色血珠顺着阵纹脉络渗入地砖。

"上月十六，西市粮仓纵火案；本月初七，漕运码头沉船事故......"谋士苍白的脸上浮起笑意，每说一句就捏碎一片铃铛，"这些卷宗里残留的紫藤花粉，可是天阳宗药堂独有之物。"

凌天蟒纹袍的金光突然扭曲成狰狞兽形，他背后虚空浮现出九环金刀虚影。

赵长老猛地撑开山河图卷，图中泼墨绘就的雪山竟簌簌落下真雪，将沸腾的灵气冻结成冰棱。

"放肆！"古天脚下青砖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，三根暗金色锁链从裂缝中窜出缠向苏铭脖颈，"区区蝼蚁也敢......"

锁链在距离咽喉半寸处骤然停顿。

众人这才发现每条锁链上都攀附着细如发丝的星纹，凌晨右手虚握的姿势像是攥着看不见的丝线，他左眼银瞳不知何时已变成暗红色，眼尾渗出的血珠在脸颊拖出妖异红痕。

凌雪儿突然抓住他垂落的左手，冰灵力顺着相触的皮肤渡过去。

少年腕间淤痕突然浮现出星图纹路，将肆虐的狂暴灵力强行压回经脉。

"古使者若真要追查真相，"苏铭抹去唇边血迹，染血的食指突然点向窗外，"此刻赶去城东祭坛，说不定还能见到正在布置血煞阵的贵宗弟子。"他话音未落，远处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，赤色烟云在东南方向腾起，正是天阳宗驻扎的别院位置。

凌家子弟中突然响起压抑的抽气声。

钱长老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，孙长老的龟甲裂开三道细纹——这是护族大阵遭受冲击的征兆。

古天突然抬手收回锁链，玄色衣袍上的蟒纹竟开始蜕皮般片片剥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