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讲道理了!”白大帝怒吼一声,突然间出手。 他很胖,但身手极快。 他一出手,就是“哀鸿遍野”。 他越哀,武功也就越高。 这时,他的武功的确很高。 苏小河应对不及,唯有应剑而上。 白大帝的手很快,疾点苏小河胸前。 苏小河的剑也快。 两个人都很快。 太快了。 管家根本就分不清哪个才是白大帝,而哪个又是苏小河。 枯木大师只见两个人交了手,而且速度又极快,既来不及阻拦,也不能阻止。 苏小河已经感觉到白大帝的可怕。 他的出手必哀。 人哀。 心哀。 招式更哀。 一个人的武功绝妙并不可怕的,可怕的是他的每招每式竟然都藏着哀意。因此,白大帝的进取之间就显得势不可挡。 一个哀意满心的人,他的情绪也会感染人。 苏小河就被感染了。 他忽然明白大帝“哀鸿遍野”之称的真正由来,他每逢一与人动手,对方就会收到他的感染,也变得哀了起来。 白大帝的哀意只加深了他的功力,但其他人感觉到哀意,就失去了动手的欲望,只觉得天地之间无一处了留恋,只觉得一片哀鸿遍野,人间不值得留恋,好像就此死于白大帝的手上,了结此生。 一了百了。 了不得! 若是他人或许真的就在这种攻势下束手就擒,被白大帝一击毙命,但是苏小河却不是那种人。 他的心里装有人。 所以,他不能死。 绝不束手就擒。 他的剑光蓦然变的强盛。 他的气势更盛。 剑势势不可挡。 不过,他的面前是白大帝。 “哀鸿遍野”的白大帝。 白大帝的心中正哀鸿遍野。 他突地闪身,躲过了苏小河手里的剑光,忽地又出了一指。 苏小河闷哼一声。 他已经着了一指。 这一指点中他的左肋,衣衫上顿时就多一个红点。 红的是血。 血在流。 人在动。 白大帝还没有停手,又出一指,点向苏小河的后背。 他已经来到了苏小河的后背。 苏小河背后空门大开。 只要白大帝点中这一指,也就能要了他的命。 管家笑了。 枯木大师脸色变了。 他来不及阻止。 因为他根本就没想到苏小河竟然会被白大帝伤到,更没料到白大帝的武功如此出乎意料之外,他竟然能够闪到苏小河的背后。 苏小河来不及转身。 他若转身,也不过是替本来就要挨上一指后背,换由前胸来抵挡。无论是前胸后背,只要中了这一指,都有性命之忧。 苏小河没有转身。 他也没出剑。 他向前迈步。 只一步。 他刚迈了这一步,白大帝的指也到了,不过却点了一个空,扫到了苏小河的衣服而已。 白大帝神色一愣。 苏小河再次迈步。 管家面如土色,苏小河的来势正是对着他,方才他又叫如此厉害,只怕苏小河一剑就要了他的命。 苏小河掠到了空中。 他走了。 他就擦着管家而过。 他已经走了。 管家还能感觉到他掠过时带起的风,风里有冷意,让管家只觉得四肢冰凉。 苏小河出了欧阳家,一刻也不敢停歇,来到了十里之外的观山阁。 他到了观山阁,就见到了沈霄。 正是“飘香剑雨”沈霄。 他先一惊,脱口道:“是你?” “我。”沈霄点了点头,瞥了一眼苏小河的左肋,问道,“你受伤了?” 苏小河脸色一冷,道:“我真没想到是你。” 沈霄叹道:“我也不想是我。” 苏小河冷声问道:“我朋友呢?” 沈霄笑道:“你会见到他们的。”他一伸手,道:“请坐!” 苏小河就坐在了他的对面,脸上面无表情,心里却满是疑,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沈霄。 那封信的内容就是让他做一件事:承认他就是杀欧阳明的凶手。 洛大小姐他们在对方手上,苏小河只有依照书信的指示去做。他到了欧阳家,发现枯木大师也在,立即就明白敌人的布局如此周全,就是让他承认杀了欧阳明,又有一个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做见证,那他可就坐实了杀害欧阳明的罪名。 不过,苏小河却故意慢悠悠的在灵堂里和枯木大师对话。 他还要做一件事。 大闹灵堂。 敌人这是让他彻底把欧阳家得罪透了,让欧阳家把他当做生日仇敌。 敌人是谁? 为何而来? 苏小河已经有了答案。 只不过,白大帝这个人的确出乎他的预料,他没想到白大帝竟然是欧阳家的人,而且还被管家称作少爷。洛大小姐曾说过,白大帝从小就是孤儿,父母双亡,被不空大师收为徒弟。一个原本无父无母的人,竟然是欧阳家的少爷,哪怕是洛大小姐当时在场,恐怕也会大吃一惊。 白大帝究竟隐藏了什么? 苏小河只觉得局势真的超出了的预计,但又不得不与白大帝周旋,抓紧来到信里指定的地方。 他很想见一见敌人。 敌人却是沈霄。 好一个敌人。 若是如此,那么沈霄伤人夺剑又是为了什么? 他真的是被人陷害吗? 还是这一切幕后皆是由他而起,以及王铁匠和宁不言的死,或许和他脱不了干系。 沈霄笑问道:“你很好奇?” 苏小河道:“是。” 沈霄道:“我给一个机会问我。” 苏小河当即就问道:“在欧阳家伤了欧阳明,夺了‘红剑’,根本就不是别人在栽赃你,对不对?” 沈霄微微点头,道:“不错。” 苏小河再问道:“和我们在客栈里偶遇,一切也在你的计划之内?” 沈霄再次点头,回道:“没错。” 苏小河冷笑道:“你提议让我将剑带回欧阳家,以此打草惊蛇,也是故意为之,真正的目的是让宁不言知道我来了。你甚至连他也算计在内,让他替你拿到了铸剑之术,查到就王铁匠此人,又借王铁匠的口,宁不言的手杀了欧阳明,再杀了王铁匠夺了另一半羊皮卷,又设计杀了宁不言,想要拿走另外一半。 只不过出了一点意外,我去的早了,或者宁不言去的晚了,下半张羊皮卷落到了我手里。于是,你就劫持了我朋友来威胁我,并且还想将一切嫁祸到我的身上,让我去欧阳家,当着枯木大师的面承认我就是凶手。” 他的眼光越来越冷,道:“就连白大帝就是欧阳家的少爷你也一清二楚,或许也就是你通知他回来的。是也不是?” 沈霄笑吟吟的道:“你说的都对。” 苏小河将另外半张羊皮卷拿出来,丢给了沈霄,道:“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去了欧阳家,杀人之名我已经坐实,你要羊皮卷我给你,放了我朋友。” “好说。”沈霄将羊皮卷拿起来,仔细瞧了起来。这时,他脸色一变,冷哼道:“看来,你并不想救你的朋友。” 苏小河皱眉道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 沈霄冷道:“这羊皮卷是假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