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风裹着药香掠过断崖，慕素影将染血的帕子浸入寒江。

水面忽然泛起细密气泡，数十具缠着水草的青铜人偶浮出，关节处镶嵌的磁石正吸附着江底铁砂。

"是墨家五年前的弃物。"

沈知意用金针挑起人偶腹腔的机簧。

"看这簧片锈色，当是近日被人重新投放江中。"

话音未落，对岸密林惊起寒鸦。

两人踏着浮冰过江，见枯枝间悬着三百盏琉璃灯，灯芯竟是太医院特制的避秽香。

慕素影剑气扫落灯盏，灯油触及落叶竟燃出靛青火焰，火苗勾勒出漕帮暗记。

"上月失踪的岭南镖队。"

沈知意拾起半截焦黑的镖旗。

"看这灼痕，分明是药王谷焚心掌所为。"

林深处传来机括响动，十八尊石像破土而出。

这些雕像手持《脉经》残卷，足底铁轮在落叶间碾出深浅不一的沟壑。

慕素影剑点石像肩井穴，雕像突然张口喷出淬毒银针，针尾系着的蚕丝在空中结成任脉图谱。

"坎位有缺。"

沈知意北斗针穿透丝线结点，"这是要诱使观者逆运真气。"

石像轰然倒塌时，地底露出铸铁暗道。两人持火折下行，见壁上镶满针灸铜人，每个穴位都插着刻有官印的透骨针。

铜人足底铁链延伸至暗室，锁着三百箱印有怀仁堂标记的艾绒。

"贡品。"

沈知意割开艾绒。

"里面掺了滇南断肠草。"

暗河突然传来摇橹声，乌篷船头老叟抛出渔网。

网中并非鱼虾，而是七具戴着青铜面具的尸首，每具尸身曲池穴都钉着药王谷禁用的狼毒针。

"这些是上元节失踪的太医令。"

慕素影挑开面具。

"看这印堂青痕，当是中了墨家的千机引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