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上面新刻的血字还带着温热:"阿兄,让新闸塌在今日。"
皇宫方向传来钟声,沈砚想起今日……
自己此行,地宫金银珠宝只是自己的一个目的。陛下还给了自己很多事。
当年停在灵堂的青铜水钟,此刻正在地底发出同样的嗡鸣。
沈砚捏着玉珏的手指骤然收紧。
血字在晨光里晕成淡红,让他想起去年上元节,知意蹲在秦淮河畔放灯时被烫伤的指尖。
那夜她仰头说:
"阿兄的剑穗该换新丝绦了"
原来丝绦里缠着的竟是绣庄特供的孔雀金线。
裴衍之的皂靴碾过满地碎瓷,突然停在半幅湘绣屏风前。
绣面残存的锦鸡尾羽,针法与知意那日收到的百鸟裙如出一辙。
"沈大人可认得这个?"
他挑起块焦黑的绸缎,暗纹在阳光下显出新剖开的蚕茧形状。
正是金陵城西"云缕绣庄"的独门标记。
沈砚的剑穗突然无风自动。
穗子里缠着的金线浮空指向西南,与绣庄屋檐下的占风铎遥相呼应。
他猛地攥住剑柄,父亲临终前那句"丝不如竹"的呓语,此刻突然记起"蚕事既登,分茧称丝"重叠出新的寒意。
暗河水突然漫过脚背,沈知意灰袍的残片缠住块木牌。
沈砚捞起时,牌上"云缕"二字还沾着知意常用的沉苏香,
那是她十二岁后独居绣楼时养成的习惯。
"令妹倒是勤勉。"
裴衍之的刀尖划过木牌边缘。
"这七年金陵河道上漂着的无名尸首,裹尸布可都是云缕绣庄的次品。"
沈砚的瞳孔猛地收缩。
他想起半月前暴雨,知意冒雨去绣庄查账,回来时裙角沾着河泥里特有的靛青染料。
当时她说染坊失火,此刻想来,那分明是刑部殓房特供的防腐青矾。
绣庄朱漆大门在晨雾中浮现时,二十只青铜风铃同时哑声。
沈砚的剑鞘撞上门环,惊起檐角宿鸟,扑棱声里混着丝帛撕裂的轻响。
门缝淌出的血水染红了石阶。
"陆千户好快的刀。"
沈砚的剑锋抵住裴衍之后心。
"可惜斩不断二十年的人心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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