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飞逝,愁中难过,忧中难过,难过终如恨梦亦飘过。 小暑过后两天即是出梅。 出梅之日还是细雨缠绵悱恻,天地间迷蒙潮湿,如噙泪欲滴。 黄梅时节家家雨,青草池塘处处蛙。 有约不来过夜半,闲敲棋子落灯花。 一位守身如玉而且位居高官的老父亲,为了他那未婚先孕的独生女儿,屈尊厚颜邀请那位红粉和尚吃一顿便饭,硬是生生的坐等了一个晚上,还是被人家无情的放了鸽子。 “嘭!” 老父亲一把掀翻围棋的棋盘,玉石棋子飞迸出去,黑的白的,在空中与地面旋转打滚,似乎痛不欲生。 “老爸!” 同样是熬了一宿没睡的张震洋,挂着两只黑眼圈,对她父亲说: “你放心,我不会放过这只负心狗!为了肚子里的孩子,这个婚他结也得结,不结也得结!” “唉,没有这么欺服人的!” 老父亲抬腕看到一眼手表,摇摇头,拎起公文包,拉开房门,上班去了。 张震洋咬牙切齿,怒不可遏,她在父亲面前真是愧疚到难以复加! 独孤境居然一个晚上都关机,不接电话,也不说明情况,更不来赴宴! 神马东西!卧槽! 对付这种只管风流快活不管开花结果的负心狗,决不能手软! 张震洋随便穿了一件外套,踩着一双平底布鞋,驱车来到迎仙居,直奔玉清厅。 独孤境正坐在罗汉床上拿着一本小楷精描的宣纸手抄诗,表情投入又娘里娘炮地朗诵: 你说烟雨微茫,兰亭远望。 后来轻揽娑婆,深遮霓裳。 你说春光烂漫,绿袖红香。 后来内掩西楼,静立卿旁。 你说微风轻拂,醉卧思量。 后来紧掩门窗,漫帐成殇。 你说情丝柔肠,如何相忘。 我却眼波流转,兀自成霜。 张震洋刚刚被这些无聊的闷sao词藻感染,想给一些掌声。 她都把两个巴掌举起来了,却听到后来还有一句: 灵灵,喜欢吗? 喜欢的话,我天天给你写情诗,嗯,么么哒,么么么 “么你奶奶个腿!” 原来这个负心狗正对着手机微信不知给哪个狐狸精留语音呢! 张震洋二话不说,侧身飞腿,横着一扫,独孤境的手机就踹一边去了。 “叭!” 随着一声脆响,价值一万元的高档手机菜了,零部分碎得哪哪都是。 “昨天为什么不来?为什么关机?说!” 张震洋不止是为自己,她也要为她的老父亲白白等了一晚上,白白受了一夜的折磨来讨回公道! “洋洋!” 独孤境知道张震洋是练家子,火暴脾气,万一动手的话,他觉得还是借刀杀人这个方法雅致一点。 起码自己手上不沾血。 他伸出洁白的小嫩手看看,还好,没有血。 “我手机坏了,真的,不骗你,骗你是狗子!” 他担心张震洋不相信,指指地上的碎片说: “这是才买的,洋洋,刚才那一段是我专门给你录的音。” “你胡扯些什么蛋!” 张震洋被眼前这个无耻无赖气得两眼冒金星,她说: “我叫灵灵? 你当我老年痴呆呀! 昨天晚上手机坏了,现在才几点钟,你自己看看,你上哪儿又买一只回来! 不要跟我说上某宝包邮,快递一秒钟送上门!” “洋洋!” 独孤境见他瞎编的水平还盖不过小市民的智商! 有些矬气,到底还是泡妞泡的少!经验不够丰富! 他扯住张震洋的衣服,把她朝过拽: “你不要生气好不了? 刚才那首诗真是我专门给你写的耶!” “给你奶奶写的!” 张震洋鄙视地骂道: “咱说正经的,今天我正式通知你,下周一咱们去领结婚证!” “不会吧?” 独孤境从罗汉床上跳下来,瞪着大眼睛。 “我会对你负责到底!” 张震洋往门外走,一字一板地说。 “对我负什么责,到什么底?” “肚子的孩子会做亲子鉴定,叫你结个明白婚!” 眼见张震洋要出大门,独孤境拿出平日的威严大声说: “你不要打妄想了! 我今生今世都不会跟你结婚!” 张震洋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手,表情冷漠,严肃认真,不搞笑。 “好,我非逼你结这个婚不可!等着瞧!” 出了迎仙居,张震洋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,负心狗,王八蛋! 我死也不会放过你! 走到迎仙居正门朝左一拐,一头撞上往里进的玉泉子。 “哟,你怎么了?” 玉泉子看到泪如雨下的张震洋,急忙关切地问。 “我怀孕了!独孤境打死不和我结婚!” 张震洋知道玉泉子是独孤境的养母,也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地位,就合盘托出。 “啊?” 玉泉子倒退一步,差点儿跌倒。 “我听说你在取保后审。”玉泉子问。 “嗯,只要太乙观撤诉,我就没事了,我父亲会打理此事的。” 玉泉子心里一动,难道说她知道自己和元玄子还有独孤境的关系? “可是,独孤境是出家人啊。” 玉泉子迟疑地说。 “他这样子只能给出家人丢人! 还是早点儿还俗的好! 我还有事,先走了!” 张震洋头也不回地拉开车门,驱车飞奔而去。 玉泉子思考着这事如何解决,来到玉清厅,看到独孤境用另一个新手机正打电话: “灵灵,刚才是闹地震了,啊呀,汶川的地震嘛,我们这里也有震,把好端端的手机震飞出去,我现在又换了一部。” “看见一条腿? 啊,那是地震把人震飞了,一条腿断了,不骗你,骗你是狗子! 么么哒,么么么,” 玉泉子没听下去,转身走人,她打了一辆出租车,来到太乙观直奔观执书屋。 元玄子正在打坐,见玉泉子来了,真是稀客,知道要有大事,赶紧让她进来说话。 “独孤境让张震洋怀孕了!” 玉泉子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元玄子如遭雷霹! “你什么意思?”元玄子问。 “太乙观撤诉,放张震洋一马,必竟她怀着,”玉泉子没有说下去。 “这个恐怕我做不了主,现在是公诉,不是个人恩怨!” 元玄子感到一个头两个大,难道说自己要有孙子了吗? 我的天尊! “你看着办吧!” 玉泉子连门都没进,前后不到三分钟就回去了。 回到迎仙居玉清厅,玉泉子问独孤境:“你还是跟她结了吧!” “不可能!” 独孤境见事情隐瞒不住,也就打开窗户说亮话。 “我刚才去太乙观找了元玄子。” “你找他干什么?” “求他撤诉!” “什么? 我就是要张震洋坐牢! 我费这么大的劲,就是要她坐牢!你懂不懂! 元玄子怎么说?” “他没同意,说是公诉!” “嗯太好了! 我就是要她坐牢! 永远都不要出来!” “肚子的孩子怎么办?” “这个容易,分分钟叫他死!” 独孤境一阵阴笑,笑得玉泉子后背发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