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只是深呼吸了一口气,扯了扯唇:“只要你能解气,怎么打都行。”
忽然。
杨心蕾安静了下来,不再挣扎,不再抗拒,空洞的眸子望着落地窗外,淡淡的说:“贺如风,我们之间本身就是一个错误,知道我眼睑下为什么有这样一个刺青么?那天你将我从火车上推下去以后,我的脸就磕在了石头上,这块伤疤就是这么来的,只有那么一厘米的距离,我就差点瞎了眼睛,这三年里,我隐姓埋名的过日子,而你呢?依旧潇洒,就连苏云朵你还是依旧留在身边,你觉得,这样肮脏的你,我还会和你复婚么?”
贺如风沉默了,他想解释,他想告诉心蕾他没有和苏云在一起,他过的一点也不潇洒,可是,这些解释的话他说不出口,因为心蕾所受的伤都是拜他所赐。
心蕾嘲讽的勾了勾唇,思绪渐远,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,眼底有一抹浓浓的化不开的伤,她平淡的说:“就在我父亲被你父亲害死在监狱里的那一刻,贺如风,我们之间就不再有任何交集。”
‘轰’的一声雷响贺如风的脑袋里瞬间炸开。
杨心蕾的父亲竟然死了。
而且还是被自己的父亲害死在……监狱里。
这个消息太过震惊,贺如风有些接受不了,以至于他拖着女人的手臂都有些微微下沉。
“心……蕾。”贺如风的嗓子如被一团团蜂蜜黏住了,禁锢着喉咙,好半天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,嗓音沙哑而沉重。
杨心蕾有些难过的闭了闭眼,忍住眼眶中的湿润,她攥着自己的衣角,有些气若游丝的说:“放我下来吧。”
夜愈来愈深沉,乌云一片片的盘绕在这个绚烂的城市上方。
贺如风再也没有什么理由再说出‘复婚’这两个字了,前方一片光明的道路仿佛再一次被人遮住,他们之间的坎坷愈来愈多。
终于,男人妥协了自己的愧疚,将女人放了下来,背对着已经站稳的女人,喉咙里吐出来的话挂着满满的无奈:“你……走吧。”
心蕾正愣在原地片刻,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贺如风会轻易的放她走,几秒种后,僵持的动作丝毫没有变化,心蕾转身,高跟鞋似乎有千斤重,一步步的踏出了贺氏大楼。
窗外,微风拂过,心蕾丝毫不觉得冷,有些麻木的感觉缠绕在她的心头。
熙熙攘攘的街道似乎成了一个圆圈,她站在原地,绕啊绕,绕啊绕。
突然,一双轻轻的力道拍向她的肩膀。
心蕾回头,竟然是三年未见的贺心儿。
贺心儿其实早就看到了杨心蕾进了自己大哥的公司,本来是想上去的,但是转念一想,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误会太多了,还是让他们好好谈一谈吧,于是,贺心儿就一直在下面等着,希望能够看到心蕾一面。
贺心儿眼眶湿润,惊讶的捂住嘴巴,她不能说话,对自己无能的表现有些焦急,只有啊啊啊的张着嘴巴,做着一些唇语,但是满脸的激动都足以印证贺心儿激动的心情。
心蕾见贺心儿一副无奈痛苦的样子,她的心如被海水泡过一般膨胀的难受,酸涩,但是,警惕心严重的杨心蕾害怕在周围遇到什么熟人,于是,只好低着头对她低低的说了一声:“抱歉,我不认识你。”
说完,就往马路中间走去,红灯急促的闪烁,只停留了几秒。
心蕾在中间穿梭着,心儿急忙追过去,心事慢慢的心蕾完全没有看到她的身后有一辆车正朝她行驶来。
站在她身后的贺心儿自然是看到的,瞳孔放大,情绪一激动,尘封许久的嗓音猛地撬开:“大嫂,小心!”
呼喊着,贺心儿一下飞奔了过去,心蕾的耳膜嗡嗡直响,刚刚,她好像听到了心儿的声音,陡然回头,那辆车的司机吓得赶紧刹车,拖蹭的轮子往前足足拖出去几米远。
“心儿。”心蕾什么也顾不得了,急忙抱住心儿,两个人一个旋转纷纷滚到了坚硬的马路牙子。
“救护车!”心蕾悲痛的声音响彻在天空。
市医院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