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缕缕青烟飘起,空气中如同洒了一层薄雾,一边燃尽的灰尘昭示心蕾的死亡不是一个梦,贺如风的全身冰凉,腿脚酸麻,有些动弹不得,一双黑色的马丁靴呈现在男人眼前,贺如风顺着鞋子向上看去,是温童。
想来,昨晚是温童他们几个人为心蕾守的灵。
一瓶纯净水递在贺如风眼前,温童冷冰冰的声音传来:“喝水吧,一会心蕾出殡。”
出殡?
两个字如一记重锤砸在了贺如风的心头。
出殡代表着火化,代表着真正的阴阳两隔,从此不复相见。
贺如风沙哑的嗓音粗噶出声:“你……你们同意让我进去了?”
温童看了一眼天空,心里闪过一丝担忧,眼底有一种不明的情愫在涌动,可当着男人的面却不好表露的太过明显,她淡淡的说:“殡仪师说你是心蕾的丈夫,所以出殡要由你出面,我们也不想让你进去。”
尴尬的贺如风捏紧了水,虚弱地点点头,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进去。
温童望着男人,心里一阵哀鸣:心蕾,大家都在为你难过,但是,我要让你幸福,我不允许你再受到伤害了。
早上8:30。
所有的人跪在了灵柩前,火盆早已冷却,如同心蕾的温度一般。
灵柩很讲究的摆放着,伴随着殡仪师高亢的一声:“出殡。”
贺如风颤抖的手在殡仪师的要求下狠狠的向下砸去,‘砰’的一声巨响,灰烬散落了一地,火盆碎成了好几半,众人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声陡然乍响在整个灵堂里。
“死者,一路走好。”殡仪师高喊着,几个人将心蕾的棺材抬起,径直抬到了灵车上。
“心蕾,一路走好。”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哀嚎的哭喊着。
当那震动人心的棺材呈现在众人眼前时,漫漫的悲伤喷涌而出,哭声更甚,所有人都追了出现。
心蕾被硬生生的关在了冰冷的灵车里。
沧冷的火化场里,殡仪师悼念后,在众人的瞩目下,运用自动机器将心蕾缓缓推入了火化的炼炉里。
将近四十分钟左右,滚烫的高温骨灰被人拿出,心蕾化成了一堆灰烬,几个人将心蕾的骨灰装进了檀木的骨灰盒里,而后,又深深的埋在了墓碑下面。
雨后的阳光格外刺眼,整齐的墓碑上刻着黑色的名字,众人鱼贯而散,只有贺如风依旧跪在墓碑前,无声的眼泪悄悄的滑落,流淌在空气中又一瞬间消失。
贺如风再度醒来时早已是夜半时刻了,周围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,原来自己躺在清圆别墅里,卧室里竟然还充斥着冰凌花的香味儿,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心蕾活着的时候。
这样的一个意识在心中升起后,贺如风激动的坐了起来,门外,厨房内有叮叮当当的响声,香气扑鼻的饭香传入鼻息里,贺如风欣喜不已,推开门,趿拉着拖鞋快步的下楼:“心蕾。”
一声‘心蕾’让厨房里的女人回头,眼底充斥着暗色,她低低的说:“如风哥!我是云朵,你的心蕾已经去世了。”
苏云朵,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,不是把她丢到了泸滨麽,竟然自己回来了。
厨房里,冰凌花图案的厨具是贺如风特意为心蕾订制的,现如今却被苏云朵拿在手里,男人看不惯苏云朵一副女主人自居的样子,上前挥掉了苏云朵手里的餐具,如一头暴怒的雄狮嘶吼着:“滚,你给我滚,谁允许你进来的,这个厨房只有心蕾可以用,这个别墅只有心蕾可以进来,你算什么,给我滚出去,以后不许再踏进这里一步。”
“如风哥,如风哥,你醒醒吧,杨心蕾已经死了,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么?让我来照顾你,让我来伺候你。”说着,苏云朵凑上自己的红唇。
一股清香的雨中泥土味道侵袭着贺如风的心头,男人恼怒的一把推开苏云朵:“你真贱,滚,否则,我就杀了你。”
厨房一片狼藉,贺如风不顾哭泣的女人径直上了楼,打开衣柜,整整齐齐的衣服排列着,这是心蕾之前为他折好的。
浴室里,牙膏是心蕾选的,牙刷是心蕾买的,就连浴巾和沐浴用品也是心蕾全心全力去超市选购的,因为自己是过敏皮肤,为了这一点,心蕾大费周章 每一次都在自己过敏的皮肤上试一试才放心给男人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