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的意图太过明显。
是不是这样,即便杨心蕾死掉也是正常死亡?
贺如风的心里猛然跳出这样一个可怕的想法,他被自己吓了一跳。
隔着纱幔,一声声软糯的声音从女人嘴里溢出:“如风,如风。”
男人的灵魂被召唤着,他起身,轻轻迈着脚步,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床边,他看清了女人此时的模样。
精致妆容的小脸早已被雨水冲刷的没有痕迹,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,她时而眉头微蹙,时而重重的吐纳,病痛折磨的她丧失了往日的活力。
贺如风的大手不自自主的朝女人的肌肤上靠近,好烫。
她发烧了。
全身滚烫。
一颗晶莹剔透的眼睛从眼尾流出,伴随着女人哽咽的梦魇声:“如风,为什么要这么对我?”
那颗眼泪将男人收买。
贺如风摇了摇头,调整自己的心思,不,他怎么会这么恶毒,不能让她这么死去,不能。
但,一想起在母亲祠堂发过的誓,贺如风别扭的自己矫正,不,我不是爱她,不是心疼她,让她活着只是为了更好的报复她,折磨她。
对,就是这样。
贺如风将爱情和誓言平衡了以后,这才放心大胆的去厨房熬姜汤,去冰箱取冰块和毛巾。
这一夜,贺如风已经忘记自己换过了几次冰毛巾,也忘记了自己尝试多少次将姜汤喂到女人嘴巴里。
梦,是那么的真实。
杨心蕾做了一个梦,梦见婚礼重新开始,梦见婚礼结束后,贺如风没有抛弃她,而是温柔的将她抱回了卧室。
好幸福的梦。
杨心蕾在梦里甜甜的笑了。
翌日清晨。
太阳高高的挂起。
卧室的门被人蹑手蹑脚的推开。
一个人猫着腰,手里拿了一瓶喷雾类的东西悄悄的走到了床边,她仔细望着床上的病美人,撇了撇嘴,忽然,抬起手,恶作剧的将喷雾朝杨心蕾的脸上喷去。
“啊……”一股子刺鼻的湿意滚滚袭来,杨心蕾尖叫了一声,吓的睁开眼睛从床上跳了起来。
当她看清面前的人时,不由得吓了一跳。
浓浓的烟熏黑色眼线画在了眼睛的周围,左右的脸颊各涂了一块红色的泪滴,眼睛涂的眼影一边是橘色的,一边是橙色的,头发如方便面似的顶在脑袋上,上面还有一个粉色的骷髅环,全身上下叮叮当当的挂了满身的珠子链子。
实打实的非主流。
杨心蕾裹紧了被子,双手惊恐的抹着脸上的液体,警惕又紧张的问:“你……你是谁?你刚刚往我脸上喷了什么东西?”
烟熏妆女孩儿坏坏的笑着,露出一排小白牙,晃动着手里的喷雾:“你以为是硫酸吗?只是过期香水哦。”
呼。
杨心蕾的心这才放了下来。
‘吱嘎’
浴室的门被拉开。
沐浴后的贺如风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松松垮垮的浴巾,健硕的躯体一览无遗,一滴水珠顺着他狭长的眉眼留下,邪魅的诱惑仿佛穿透人类的灵魂。
烟熏妆女孩儿两眼放光,一下子冲了过去,抱住贺如风:“哇,你还是那么帅,超爱你的。”
杨心蕾见到这一幕,心里酸酸的,难道她也是贺如风外面的女人么?都找到家里来了么?
“别闹了,疯丫头。”贺如风将女孩儿推开,坐在床边,单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,漫不经心的介绍:“她是贺心儿,我妹妹,比我小两岁。”
妹妹?
杨心蕾诧异的歪着头看贺心儿,贺如风竟然还有一个妹妹,这兄妹两个长得也太不像了吧。
贺心儿似乎看出了杨心蕾的疑惑,她摆出了一个酷酷的姿势,朝贺如风笑嘻嘻的说:“哥,看我的Cosplay,《罪恶王冠》里的茅野爱衣,怎么样?酷吧?”
贺如风浓眉紧蹙,他挑起贺心儿的粉色假发,训斥着:“什么乱七八糟的,赶紧给我洗了去,没有一点小姑娘的样子。”
贺心儿被男人一吼,吓的立马收回了动作,冲他吐了吐舌头,一溜烟钻进了浴室里,水龙头的声音响起。